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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白叙述中的复杂况味

  ◎金  平

  A走在大街上

  一个人

  B一个人

  走在大街上

  A 戴着口罩

  十二层

  B 戴着十二层

  口罩

  A急匆匆

  往前走

  B往前走

  急匆匆

  其实A和B

  是一个人

  这样写

  显得人多点

  ——漠风《空寂》

  孤独主题是诗歌的母题之一。李白在《花间独酌中》这样写孤独:“花间一壶酒,独酌无相亲。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。”诗人以迎向孤独的姿态达致消解孤独而归于孤独中的自足。漠风的《空寂》中表现的孤独,则是通过让“孤独”与“写作”关联,将“孤独”赤裸呈现,最终让“孤独”归于幽默。

  《空寂》所写的内容简单到了极致:一个人在大街上戴着十二层口罩急匆匆往前走。写,成为表现空寂和孤独本身。也就是说,没有对“写”的表现方式的设计,“诗”就不可能存在。诗人用“A和B”这两个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符号,将“一个人”进行了泛化处理,单数变成了复数,然而,这样的处理不过是诗人的表现策略,同时为诗歌设置了悬念。为了将“诗”固定在“孤独”(空寂)这个“焦点”上,诗人将“一个人在大街上戴着十二层口罩急匆匆往前走”截断为三段,以“反复、回环”的方式对仅有的内容进行持续的“锻打”,仿若在进行“语言的游戏”,事实是引导读者对“孤独”(空寂)作观看,并产生疑惑。诗人设置的“语言的游戏”的确传递了“游戏的心态”,对严峻的“孤独主题”,以“游戏”的超然方式消解之,为诗的最后的幽默做了充足的铺垫;这种反向、迂回的“游戏”的处理方式非但没有回避孤独,反而将孤独的复杂况味更深刻地表现了出来。

  诗的前一节,诗人对“A和B”的叙述是白描和客观的,诗人隐藏在“语言的游戏”中,到了诗的最后一节,诗人在“写”之中显现。“其实A和B/是一个人/这样写/显得人多点”。“语言的游戏”的“谜底”被揭开,诗人以“幽默”的语调说“这样写/显得人多点”所道出的孤独(空寂)才是致命的孤独,给人以猛然一击。幽默,是为了超然,诗人在超然之中完成了自我治愈。回头再去细观诗的内容,耐人寻味的地方在于:大街的“空寂”可能并非“无人”,或许是“与我无关”的“人群”因为属于物化的“他者”而退场了;孤独的“我”“戴着十二层口罩”意味着沉默与失语,意味着自我主动的隐匿,并且意味着,孤独或许是病态的存在,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同样是一种病态;所以,“一个人急匆匆往前走”,就是对自我的一种疗治。这些,均隐藏在诗人平白的叙述之中。最后的“幽默”,堪称神来之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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